[印尼義診團] 第四天:魔術師的手。


今天是手術的第三天,明天還有一天。

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開刀房,從早上九點半到傍晚六點。血肉模糊、割骨或任何修補都嚇唬不了米,事實上,人體本就血肉之軀,本來昨天有機會到停屍間一探,看陳醫生(以下簡稱茺哥)進行屍體解剖做耳朵模型,但他最後還是覺得除非必要,還是不要在場較好,茺哥笑笑的說:畢竟對一般人來說,這些印象可能會延續一生。 


屍體真硬!茺哥做完屍體解剖跟模型後宣佈這件事。在台灣屍體捐贈給醫療單位還是少見,一般來說少有機會,但在這裡,屍首三日內沒有家人認領,便會送來醫院。他說這天一下午在停屍間,便有三具屍體送來。


   


↑這裡是開刀房旁的小小休息室。左圖是台灣帶來的三合一咖啡,真善良阿護士們,當大家準備的。這邊手術房休息室很小(最右圖),那沙發大概坐三個人就滿了,然後原來放在櫃子上的紙杯都是用過的,於是好幾天都跟大家共用紙杯...


↑Raymond很認真在開顎裂。


今天看了幾個唇顎裂手術,也幾乎全程看了小耳症的手術。小耳症所需時間更長的原因,今天終於體會,因為得從同側肋骨割下四塊軟骨。恩啊,他們在割的時候我在旁邊很認真的研究:肋軟骨很白,大概跟喝大骨湯的時候看到的豬骨差不多顏色。

備註:以下文章有患者取出的肋骨,雕塑成耳朵的照片,請自行決定要不要看...


 


↑茺哥在用肋骨雕塑耳朵中。神奇的部分在於,茺哥可以在兩小時內,把這幾塊肋軟骨(兩根約六七公分的細長條,跟另外一條H形狀多角的軟骨),組合修整連結雕塑出一個耳朵!

細節不用多說,但的確要花很多功(小時候若有用皺紋紙做過康乃馨的人應該都知道),這簡直不是醫學,這是藝術創作領域,如果醫界有所謂創意總監藝術指導的位置,那這位冷面笑匠茺哥當之無愧也。




↑小耳症手術進行時的大開刀房,因為得做兩個手術,一個在耳朵,一個在肋骨,所以也需要更多醫護人員的樣子。用肋骨雕完耳朵後,剩下的肋骨屑屑,會再放回肋骨原開口處。"從妳身上取下的,必歸於妳"...這樣的註解,很適合這樣的手術。
 

後來聽淑芳說,茺哥當時提到燈光不夠,所以幾乎是憑著意志力完成的,因為小耳症手術是極度耗費眼力的工作阿。

可以在手術前被多問幾句就嚷嚷:不會做不會做的任性醫生,大概也不是太多。但即便現在,我還是非常震撼,關於他們的冷靜耐性和對完美的堅持。

 

   

 

↑在開刀房待久了,就會東晃西晃找角落跟小物看。印尼中央醫院的開刀房都舊,所以房間裡面有各式各樣古老感覺的器具,比如說最右圖的電燈按鈕。跟櫃子上,不知誰放的工具書。

 



不像小耳症手術一開就六到十個小時,一天一場,唇顎裂手術則是一個接一個做,醫生們也沒有貴賓室可以休息,於是空檔時間就蹲在旁邊打盹,真的很辛苦阿各位。


後來問羅主任,問他整型外科跟其他外科有何不同,主任也說:創意。我深感贊同,因為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,沒有機器能夠替代整型外科醫生來修補上帝造人時遺漏的缺口,在這個類別,你的表現影響的不是誰的財富,而是誰的一生阿。 


難怪這樣的想法老是環繞:作為一個商業機制下的行銷人員,跟醫護人員相比,我對世界對人類的貢獻真是慚愧的少。

 

   

 

↑每一次中午過後,本地醫護人員來宣佈中午便當菜色時都很有趣,這天的便當是拌面。最右圖是手術房的大燈,很像看牙醫時候的燈放大版。

 


 

進入手術室前,看王姐跟扶輪社的當地代表Wati聊,看她帶來的一位唇顎裂病患,一位男士,已經結婚生子,工作是修改衣服,最多一天可以掙到十美金。他的家人其實非常反對他接受手術,因為他是家裡唯一的收入來源,鄉下家人還是怕萬一有個閃失,他自己也難免忐忑,但Wati說既然如此不用擔心,你來手術吧,然後你一週沒收入沒關係我補錢給你。 


我印象深刻的是,王姐不斷提醒她,錢要花的有意義,贊助金額並非只看整體病患數量,還要看手術過後的質是否符合期望,每一個被贊助的醫生或團隊都應該受到監督,她必須確保他們贊助的義診經費都的確發揮功效。因為聽wati說來,不少人其實抱著騙錢的心態來的。

 

所以慈善機構或基金會,的確需要管理者自發性的監督,否則任何狀況都有可能發生,大多數時候,我們捐錢了,但我門不太介意用在哪裡,怎麼用,跟用完之後的改變;只有當捐款人更關心捐款結果,我們才能確保資金和資源有被善待。

 


 

↑茺哥用肋骨雕塑出來的耳朵,與旁邊用色筆描繪出來的正常耳朵,一模一樣阿。妳能分辨那個是那個嗎?

很難但很想表達,我對這群整型外科醫生和護理人員的感佩之心,你們大概習慣了這些事,但這些對我來說的確相當震撼….學當醫生有年齡限制嗎?現在開始會被嫌老嗎?好拉好拉我說說而已。


 
★全部圖文轉載自印尼義診隨團blogger阿曼的文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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